今年春节,医院里的氛围格外冷清。
我和同事换了班,轮到我在年三十这天值班。
半夜时分,医院里安静得有些吓人,突然,急诊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。
我赶忙接起电话,听筒里传来急切的声音,说有男科急诊患者马上就到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么晚的男科急诊,会是什么情况呢?
不一会儿,候诊区出现了两个人影。
我定睛一看,候诊的患者竟然是我的老公陆行舟,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,不用想,这就是那个小三。
我的心瞬间像被刀割了一样,他明明说自己外派到中东了,没想到竟然和小三在这里。
我赶紧戴上口罩,不想让他认出我。
他正痛苦地捂着大腿,眉头紧皱,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。
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,问道:“来看什么?”
他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就是不小心磕到,肿了还出血。”
我在心里冷笑一声,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了,见多了这种情况,每个白膜断裂的人几乎都说自己是不小心磕到的。
我看着他,淡淡地说:“到里面做检查。”
说完,我转身去配置药物。
我一边仔细地调配着药物,一边想着这些日子他对我的欺骗和背叛。
新仇旧恨,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。
我把调配好的药物放在一旁,开始认真检查注射器。
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格外仔细,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和小三在一起的画面。
我在心里暗暗发誓,有些人一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!
我戴好口罩,看了一眼外面,值班医生显示的是我同事的名字。
而陆行舟,已经和我整整半年没见面了。
此刻站在我面前,他眼神里满是陌生,显然没有认出我来。
我认真地写完病历,然后朝着检查室走去。
到了检查室,我仔细地检查着注射器。
之后,我抬起头,对着他们说道:“无关的人请到外面等候,患者到里面来做检查。”
刚结婚那时候,闺蜜一脸好奇地问过我:“要是以后陆行舟出轨了,你会怎么办呀?”
我想都没想,十分肯定地回答:“他肯定不会出轨的啦。要是真有那么一天,我肯定先狠狠打他一顿,然后果断离婚。”
然而此刻的我,内心格外平静。
甚至一想到离婚,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解脱的感觉。
最近这些年发生的那些事,就像一把粗糙的砂纸,磨平了我太多的心性。
这时,小三一连串的疑问,把我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。
她满脸担忧地问道:“他会不会很痛啊?”
稍微停顿了一下,她又接着问:“能不能治好啊?”
犹豫了一下,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:“以后……”
我顺着声音看过去,只见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姑娘。
我看着她,认真地说道:“患者的情况需要时间来恢复,你把患者扶进来吧。”
陆行舟此时痛得厉害,几乎都难以起身。
而外面那两个人呢,依旧黏在一起,难舍难分。
他们靠得越来越近,眼看着就要在我的诊室里亲上了。
我心里暗自嘀咕,还真是一对狗男女。
我提高了音量,继续说道:“你要是再不进来,你的幸福可就真的保不住了。”
听到我这句话,陆行舟仿佛身上的那些痛在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
他咬着牙,忍着剧痛,硬是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诊室。
白膜断裂是泌尿外科的常见病症,多半是因为某些过程过于激烈才会发生。
而此刻,看着陆行舟的样子,病因也一目了然了。
陆行舟走进检查室,看到里面只有我一个人,皱了皱眉头,问道:“没有男医生吗?”
我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陆行舟,赶忙安慰道:“没有,放心吧。”
我稍微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:“在医生面前可没有男女之分。”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自信满满地表示:“你这个问题我已经处理过很多例了。”
实际上呢,我根本没处理过这种情况。我是乳腺外科的医生,今天只不过是坐大外科急诊班而已。
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治陆行舟我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陆行舟听到我话里的“很多”这个字眼,眼睛微微睁大,好奇地问:“这个很常见吗?”
我装作很专业的样子,回答说:“也不是。”
我故意拖长了语调,然后接着讲:“一般比较持久,天赋异禀的男人才可能出现。”
哼,我心里暗自想着,这和天赋异禀可没半毛钱关系。陆行舟那玩意什么水平,我还能不知道?
我在心里笃定,他肯定是吃了蓝色小药丸。
陆行舟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。
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,毕竟自己的男性能力得到了肯定。
同时,他也对“我”建立起了信任,开口问道:“也还行吧,医生。
从你专业的眼光来看,我这个情况要多久才能恢复啊?”
“先进行治疗,之后再看恢复的具体情况。”“我”不紧不慢地回答。
“就我以往的经验来说,用不了太长时间的。”
“我保管让你永远用不上这玩意。”“我”在心里默默想着。
陆行舟点了点头,说道:“好,我听医生的。”
“我”手里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。
前段时间,有家药企推出了一个新药。
这种新药有个特点,一小时之后就会全部代谢掉。
到时候,它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它是一种类似激素的药物,但是比激素的副作用更大。
要是给陆行舟注射了这种药物,注射后他会先呈现假性的性能力提升。
不过,之后就永远都没用了。
可以理解为,这是透支后半生的某种神秘能力。
而他呢,永远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我把那种神秘物质和麻药混在一起。
因为混了别的东西,相应的麻药剂量就得变少。
我看着他,认真地说:“接下来,我要先给你做好清创缝合。”
“可能会有点痛,
不过一般来说,这种疼痛是可以接受的。”
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,满不在乎地说:“没事,我是男人,不怕痛。”
呵,是吗?
我心里有点怀疑他说的话。
我拿起针,眼神坚定,直接把针扎了下去,不带一丝缓冲。
刹那间,治疗室里发出爆鸣,那声音犹如杀猪的叫声一般刺耳。
我的身体微微一震,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震惊住了。
我心里暗自想着,这人真是不耐痛啊。
一想到当年生思思的时候,我的脑海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画面。
那时候,他在我父母面前,特别卖力地扮演着好男人的角色。
他满脸关切,信誓旦旦地说要进去陪产。
我满心期待,以为他会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我力量。
可谁能想到,进了产房之后,他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我疼得忍不住叫出声来,他却一脸不耐烦,皱着眉头说:“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,你叫什么?”
那语气,就好像我是在无理取闹一样。
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虚弱地说:“真的好痛啊。”
他却还是不为所动,又接着说:“我妈可说了,生宝宝一般不痛。”
他这话一出口,我的心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,拔凉拔凉的。
说到思思,我的心猛地一揪,一阵剧痛袭来。
我那可怜的女儿思思啊,去年过年的时候回他们老家。
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返乡,可谁知道,竟成了我们母女的永别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她就掉进了河里。
我们找了好久好久,把附近的河都翻了个底朝天,可还是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,每天都活在痛苦和自责当中。
就在刚刚,值班前,婆婆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。
我满心疑惑地打开照片,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。
我竟好像看到了思思的纯金手链,戴在了小姑子的手上。
那手链我再熟悉不过了,是思思最喜欢的东西。
我的心一下子就乱了,各种猜测和疑问在脑海里翻腾。
我看着疼出眼泪的陆行舟,心疼地问:“还好吧?”
接着又安慰他说:“其他患者都说,打麻药不痛的。”
陆行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
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。
他嘴硬地开口说道:“没事,我想练练嗓。”
我听了他这话,差点没忍住笑出来。
我接着说道:“您还挺讲究呢。
接下来我要给您清创缝合了哈。”
正常情况下,本应该等麻药生效之后再进行清创。
可我心里却一刻都不想等,
我迅速拿起双氧水,直接就往伤口上面浇了上去。
陆行舟又一次没控制住,大声叫了出来。
我调侃道:“先生,又练嗓啦?”
陆行舟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,
只能用气声虚弱地回了我一个字:“嗯……”
我心想,一不做二不休。
于是马上拿出手术刀、剪刀和镊子,
直接上手去做清创缝合手术。
我故意主打一个慢条斯理,
就是要让他充分感知到外科手术的动人心魄。
我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下,
小心翼翼地沿着那个创口来回摩擦着,
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,轻声说道:“先生,您放心,我会慢慢做的,
一定给您做得漂漂亮亮的,
说不定啊,比之前还更好用呢。”
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
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,
显然是在拼命忍受着这如同凌迟一般的剧痛,
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:“好。”
我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,一边好奇地搭话:“外面那位女士是您的夫人吗?
看着年纪可真小啊,跟个大学生似的。”
他疼得说话都不利索,
每说三句两句就得停下来缓上一缓,
声音带着几分虚弱:“不是,
不过她年纪也不小……了,
今年大学刚毕业。”
我在心里暗自嘀咕,
这人自己都三十好几了,
还好意思说人家年龄大。
嘴上却还是接着说道:“不过她长得真漂亮,
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。”
他微微喘了口气,
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:“确实,
可是到了年纪……就得换了,
上班之后事儿可多了,麻烦得很,
还是学生干净啊。”
“呵,还到了年纪就换,给他脸了。”
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,表面上却不动声色。这时,对面的男人带着个小姑娘,那模样,明显是等着我夸他呢。
“那您想必事业有成吧。”我开口说道,虽然心里对他这种带着小姑娘显摆的行为十分恶心,但为了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,我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。
男人听到我的话,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,微微挺了挺胸膛,说道:“还行吧。”
他顿了顿,接着说:“前些年啊,我投资房地产,赚了些小钱。”
我装作感兴趣的样子,眼睛微微睁大,问道:“房地产啊,那可是很赚钱的行业呢。”
男人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后来,我又抓住风口,投了些科技公司。”
我心里一惊,果然还有我不知道的资产。表面上我还是保持着微笑,说道:“是吗?您还挺有眼光?”
男人摆了摆手,谦虚地说:“过奖过奖,我啊,只是抓住了风口和机遇。”
他掰着手指头数着,“比如早十年的房地产,那时候只要胆子大,敢投资,基本都能赚。近些年的互联网公司,也是发展得如火如荼。像X科技,我就是初始股东。”
我瞪大了眼睛,故作惊讶地说:“X科技的初始股,那现在可都是天价了吧!”
男人得意地笑了笑,说:“是啊,当时也是运气好,看准了这个机会。还有……最近很火的一些AI公司,我也有投资。”
他拍了拍身边小姑娘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小姑娘啊,和你说,找男人……就得这种有事业的。”
我心里冷笑一声,表面上却继续哄着他:“真厉害啊。我男人就不行,没老板您这么会抓准时机。”
我叹了口气,接着说:“现在还在外地出差呢。”
这时,一旁的陆行舟虽然痛得一脸扭曲,但还是认真地说道:“这大过年的,是真的出差……还是有别的事,你可得好好查查。”
我在心里默默回应:这不查着吗?
“怎么说?”
她微微皱起眉头,眼神中满是疑惑,轻轻拉了拉衣角,急切地问道。
陆行舟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摊开,脸上带着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我作为老板的视角告诉你啊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变得深邃,似乎在回忆着什么,接着说:“一般老板……不会年三十派员工出差。”
他轻轻摇了摇头,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,继续解释:“这样员工情绪很大。”
他摸了摸下巴,眉头微皱,又补充道:“还得……多付工资。”
他撇了撇嘴,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,最后说道:“保不陆他就在外面乱搞。”
陆行舟现在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。可不吗?他双手抱在胸前,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,心里想着:我可懂着呢。
“是吗?”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,咬了咬嘴唇,轻声说道。
她眼神有些游离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,又接着说:“我也怀疑。”
她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,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,继续道:“可我和他少年夫妻。”
她微微低下头,声音有些哽咽,最后说道:“不至于吧。”
“哎呀,男人嘛,我可太懂啦。”
一个女人满脸自信地说道,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。
“我跟你讲哦,你要是怀疑他,第一步就得查他的手机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。
“先查通讯录,别光看那备注,没啥用。”
“直接搜聊天记录,就从那些肉麻的词搜起。”
“什么爱呀,宝宝呀,这种一听就暧昧的词。”
“要是觉得麻烦,你就直接把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复制到你自己手机上来。”
“这第二步呢,就得查他的流水。”
她顿了顿,喝了口水,接着说:
“男人在外面找女人,那肯定得花钱呀。”
“你看看有没有那种有特殊意义的转账,比如说520、1314之类的。”
“还有开房记录,这可不能放过。”
“一般来说,就这两步,基本就能查到猫腻啦。”
陆行舟啊陆行舟,你大概想不到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老婆吧。
“还得是老板,这话说的有道理。”
终于,我差不多给他处理完了伤口。
我看着他,认真地交代道:“三天后,大年初二的时候,你过来复诊拆线哈。”
他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了。
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立刻掏出手机,拨通了律师闺蜜方琳琳的电话。
电话很快接通了,我着急地说道:“琳琳,我找你有点事儿。”
方琳琳在电话那头笑着问:“哟,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?”
我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你帮我去查查陆行舟名下的财产。”
方琳琳愣了一下,惊讶地问:“陆行舟?你老公啊,查他财产干啥?”
我咬了咬牙,说道:“我准备离婚,我要让陆行舟作为过错方净身出户。”
方琳琳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道:“行,我明白了,我这就去查。不过你得跟我说说,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
我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我和陆行舟是校园情侣,然后走入了婚姻。他是从大山深处考出来的寒门学子。”
方琳琳“嗯”了一声,听我继续说。
我接着说:“而我呢,放在现在来看,便是江浙沪独女。我父母都是企业中上层管理人员,我自幼便没吃过一天苦。”
方琳琳感慨道:“那你们这条件差距还挺大的呢。”
我苦笑着说:“是啊,所有的苦都是和陆行舟结婚后吃的。”
他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。
最开始,我父母根本看不起他。
有一回,我妈私下跟我说:“闺女,他那出身,以后能有啥大出息。”
可他呢,依旧极为殷勤上心。
每次来我家,他都会提前准备好我爸妈喜欢的礼物,水果总是挑最新鲜的,茶叶也是选最好的。
他还主动帮我妈洗菜、做饭,陪我爸下棋、聊天。
后来,他是以入赘的名义和我结了婚。
结婚后不久,我们的女儿思思出生了,她随我姓辛。
虽然我爸妈不喜欢他,但除了出身,还真挑不出他别的过错。
有一次,我爸跟我说:“这小伙子,除了家里条件差点,人倒是挺踏实的。”
毕竟他是我这个独女的丈夫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后来,他的项目赔钱了。
他满脸愧疚地跟我说:“老婆,我对不起你,把项目搞砸了。”
我安慰他:“没事,咱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我爸妈知道后,虽然心里不太乐意,但也只能帮他还债。
我妈抱怨道:“这可倒好,还得咱们给他擦屁股。”
我爸说:“算了,都是一家人,能帮就帮吧。”
不仅如此,他们还为自己公司和陆行舟的项目牵线。
我爸亲自给公司的合作伙伴打电话:“老张啊,我女婿有个项目,你们看看能不能合作一下。”
借着这东风,陆行舟的事业一天比一天红火。
他兴奋地跟我说:“老婆,多亏了你爸妈,我的事业才有了起色。”
然而,命运却很残酷。
五年前,我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。
那一天,我哭得昏天黑地,陆行舟也在一旁默默流泪。
从那之后,陆行舟便开始满世界出差,美其名曰外派做项目。
他跟我说:“老婆,我要去外面做项目,可能会经常不在家。”
我虽然有些不舍,但还是支持他:“你去吧,注意身体。”
后来,我们的女儿思思离世了。
葬礼上,他只是回来出席了一天,就再没露过面。
虽然如此,我心里其实没怎么怀疑过他。
要知道,我的工作那叫一个忙得不可开交。
临床方面的压力巨大,每天都有看不完的病人,处理不完的病情。
科研任务也像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,各种实验、数据,让人焦头烂额。
教学压力同样不小,备课、讲课、指导学生,一桩桩事儿都得操心。
经常是过去了半个多月,我才突然想起来,陆行舟都没给我打过电话。
而我呢,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。
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,大概是这些年他在外面沾花惹草,身边莺莺燕燕的。
他整天忙着在外面风流快活,哪有时间顾及家里的事儿啊。
再瞧瞧他对思思离世的态度,真的是冷漠至极。
说不定啊,这人在外面都有私生子了。
他不止一次很不屑地跟我说:“生女儿都是赔钱货,生不出儿子根本就没用。”
我当时就愣住了,一个受过重点大学四年高等教育的人,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?
这真的是让我特别诧异。
我又想起那张照片里的手链,越看越觉得眼熟。
按道理来说,一个掉下河淹死还被河水冲下去的人,连尸体都找不到了。
那正常情况下,怎么可能还会找到他的手链呢?
这其中,肯定另有隐情。
这么一想,我突然就想到了我爸老同学的儿子。
他是我的竹马,而且,他还差点就成了我的相亲对象,他叫李家安。
他自从毕业后,就开了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。
家里人一直都抨击他,说他干的不是正经工作。
不过现在,他反而是最适合帮我调查这个案子的人选。
顺便,还能帮我拍拍陆行舟出轨的证据。
我赶紧联系了李家安,跟他说明了情况。
“李家安,我这儿有个案子想让你帮忙调查一下。”我说道。
李家安在电话那头很干脆,“行啊,你说说是怎么回事。”
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一遍,又补充道:“还有啊,顺便帮我留意一下陆行舟出轨的证据。”
李家安听了,马上就答应了下来,还拍着胸脯保证:“没问题,我三天内给你出结果。”
下了夜班,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。
我坐在沙发上,稍微歇了歇,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陆行舟。
电话接通后,我温柔地说道:“老公,你在哪?”
陆行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,“在开会,怎么了?”
我想了想,说道:“今天过年。”
“新年快乐。”
我拿着手机,耳边突然传来那边有女人说话的声音。
那声音娇柔清脆,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我隐约听到的那个女生。
不过,这对我来说,根本不在乎。
我定了定神,开口说道:“新年快乐,你什么时候回国?要到思思祭日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然后说道:“初三吧。”
接着又补充,“我派人接你去老家。”
我轻声应道:“好。”
顿了顿,带着些许关切说:“老公,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吧,早点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,“我这个会开完就在这边睡了。”
我赶忙说道:“辛苦了。”
他立马回应:“为了我们家庭,不辛苦。”
随后,电话挂断。
我下意识地看一眼手机,想到他和我说出差的那个国家。
按照时差推算,现在应该正是中午。
我心中满是讽刺,
目光扫过这空荡荡的房子。
屋内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,
家具摆放得规规矩矩,
可却没了往昔的温馨。
我不禁陷入回忆,
最早我和他也曾有过琴瑟和鸣的时候。
那时候,我们会在傍晚一起做饭,
他在一旁打下手,还时不时偷偷亲我一下。
我们也会在周末窝在沙发上看电影,
我靠在他怀里,感觉无比安心。
然而,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?
是他开始频繁加班晚归的时候吗?
还是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?
又或许,他一直以来都是在伪装。
我轻轻摇了摇头,
算了,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当医生就是这点好,
遇事总能想得开。
在医院里,看多了生生死死,
见惯了各种奇葩事,
很多事情也就觉得平常了。
我得先争取到我自己的利益。
闺蜜还是最靠谱的,
在我下夜班补完觉之后,
她就风风火火地来到我家。
“宝,我给你想好了具体的离婚安排。”闺蜜一脸认真地说。
我疲惫地笑了笑:“真的太感谢你了。”
闺蜜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跟我还客气啥,咱得好好为自己打算。”
“等过完初五,我再给你查清楚财产情况。”闺蜜接着说道。
我点了点头:“那就全靠你了。”
现在我要做的,
就是去掌握清楚陆行舟出轨的证据,
到时候好起诉。
其实,这个方法,陆行舟已经告诉我了。
大年初一的晚上,外面热闹非凡,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。
我一个人默默地朝着父母的老房子走去。
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,看着有些破败。
我心里想着,准备收拾一下,年后就把这房子卖了。
站在房子门口,我深吸一口气。
时隔五年,我终于有勇气再次踏入这个房子。
刚一进门,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我不禁想起了父母最开始不同意我和陆行舟在一起的那一幕。
那时候,母亲皱着眉头,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孩子,父母同意的人可以不嫁,但不同意的人绝对不能嫁啊。”
我却固执地摇了摇头,说:“妈,我是真的爱他,我相信我们会幸福的。”
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,欲言又止。
我在房子里四处翻找着,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处理掉的东西。
突然,我在一个旧柜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有些破旧的本子。
拿起来一看,原来是我母亲的日记本。
母亲是很老派的知识分子出身,出身书香门第。
她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,日记本上的字工整又好看。
我轻轻地翻开日记本,从第一页开始看起。
上面记录着她从年少到年迈的轨迹,每一页都充满了生活的点点滴滴。
看到她年轻时的梦想和憧憬,我忍不住嘴角上扬。
看到她为家庭的付出和操劳,我又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我看得几度落泪,完全沉浸在了母亲的世界里。
当我翻到日记的最后几页时,我发现了一件我过去不知道的事情。
日记上写着:“陆行舟的妹妹和妹夫前一天来过家中拜访。”
我从来都不知道,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太妹小姑子,居然会在我父母出事的前一天,来到家中拜访。
那天,母亲虽然打心底里不喜欢小姑子,觉得她粗鄙无礼。
但母亲还是客客气气地招待了她,又是端茶,又是拿水果。
我心里头啊,直觉这里面肯定有蹊跷。
想了好一会儿,我决定把这件事也跟李家安说一说。
我跟他说:“这事我没有证据,只是直觉上觉得特别奇怪。而且都已经过去五年了,查起来可能会很难。”
李家安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胸脯,说:“没事,包在我身上。家安哥哥我啊,保管给你查得明明白白。”
他说话还是当年那副随性洒脱的口吻,就好像岁月根本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磨砺的痕迹。
我接着说:“那多谢你了,你报个价,我转给你。”
李家安立马拒绝:“这怎么能要钱呢?这都是自家的事,你这么说就见外了。”
他不肯要钱,我也没办法,只能作罢。
我心里盘算着,打算事后请他父母出去旅游一趟,就当是还了这个人情。
大年初二那天,我特意和同事换了初三的班。
在出门诊之前,我接到了李家安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李家安兴奋地说:“案子有进展了。目前确定你的思思离世和陆家有关系。”
我心里一紧,忙问:“怎么回事?快详细说说。”
李家安接着说:“有人说陆行舟母亲那天上午带着思思出去了。可她回来之后,并没有去找思思。直到下午,才说思思淹死了。具体过程还得进一步查证,但我建议你准备报案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我感觉五雷轰顶。
我只是心里有过这个怀疑,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结果。
我愤怒又难以置信地说:“虎毒不食子,那可是她的亲孙女啊!”
我一直沉浸在这个情绪里,怎么都缓不过来。
但是,陆行舟还是如期到了。
这次陪在他身边的,依旧是上次那个姑娘。
陆行舟站在那里,没了上次那般的狼狈模样。
他身姿挺拔,衣着得体,倒还算得上有点人样。
当年的我,就是在第一眼见到他时,被他出众的外貌深深吸引了。
我的心微微一颤,强装出一抹微笑,朝着他迎了上去。
我礼貌地说道:“陆先生,我给您拆线。”
陆行舟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胸牌上,仔细看了看。
他声音温和地说:“陈医生,你技术很好,我看它恢复得还不错。”
其实,我特意穿了我同事的工作服。
工作服外面,清楚地写着我同事的排班信息。
果不其然,陆行舟只是扫了一眼,依旧没有认出我。
我连忙回应道:“也是陆先生身体好,才可以恢复得好。”
他轻轻点了点头,说道:“可能是吧,最近饮食也比较注意。”
我笑着说:“饮食很重要呢,营养均衡对恢复有很大帮助。”
他接着说:“我这段时间都吃得比较清淡。”
我应和道:“清淡饮食挺好的,利于伤口愈合。”
他又说:“就是有时候会有点馋那些重口味的。”
我安慰道:“再忍忍,等完全恢复了偶尔吃点也没事。”
每一次和他对话,我都感觉像是在表演一场艰难的戏。
感觉我和他每说一句话,都用尽了最大的伪装力气。
那个新药,可是要付出后半生所有生育能力的代价呢。
我心里想着,这代价这么大,那药还能不好用吗?
“哎哟,我感觉啊,就我这不小心磕到之后,都年轻了十岁呢。”他说道。
他呀,还是坚持说自己是不小心磕到的。
我在心里冷笑一声,嘴上说道:“那就好。”
我开始给他拆线。
他一边被我拆线,一边问:“医生,你们这有没有吃了包生男孩的药啊?”
我有点惊讶,反问他:“你要这药做什么呀?谁怀孕了?”
我的思思那可爱的样子,仿佛就在我眼前清晰地浮现。
可他呢,这一刻居然说要继续生男孩。
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,拼命压抑住想杀他的冲动。
我努力让自己的理智一点点回来。
他伸手指了指外面的那个女孩,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,说道:
“是小美,昨天才发现她怀孕了,刚刚一个月呢。”
他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我之前都是女儿。”
他微微皱眉,眼神里满是对儿子的渴望:“我啊,就想生个儿子。”
“都?”我心里一惊,忍不住在心里嘀咕,那就是不止一个啊。
果然,这些年他就是有在外面生的野种。我强忍着心里的厌恶,开口问道:
“您之前生了几个了?”
他倒是一点也不隐瞒,满不在乎地说:“三个。”
他撇了撇嘴,一脸懊恼:“要不是做b超说是男的,我就让她们一起打掉了。”
他摇了摇头,语气里满是失望:“生出来才发现全是女的。”
“好家伙!”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,这人真恶心啊。
我看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:“这种药我们医院是没有,但是……”
我故意停顿了一下,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他一听,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急切地说:“你说,我多少钱都有。”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不是钱的问题,是我不确定这人还在不在。”
陆行舟一听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觉得这事有门儿。
他急忙伸手进口袋,迅速掏出一张支票,满脸急切地说道:“你要多少就写多少。
人在不在都没关系,我会派人去打听的。”
我见状,连忙伸手把他递支票的手推开,认真地说:“我们有规定的,不能收钱。
不过我可以和你说说线索,只是可能得费点心思去找。”
心里想着,这要是收了钱,那不就留下证据了,那可不得了。
陆行舟听了,眼睛紧紧盯着我,诚恳地说:“好,你说。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求,跟我说一声,我都给你办来。”
我想了想,缓缓说道:“在城南的陆家村,有一个叫王九的老婆子。
她那里听说有那种药,就是包生男孩的药。
我之前听到有病人说,b超都显示是女孩,结果生下来却是男孩。”
当然有这个人,也当然有这种药,生下来也当然看起来是男的。
不过呢,那药其实就是雄激素罢了。
随着孩子慢慢长大,
或者在做新生儿体检的时候,
就会发现生下来的孩子居然有两套生殖器官。
模样不男不女的,
既没办法当男人,
也不能算是女人。
陆行舟听了,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就像是见到了曙光一样。
他满脸惊叹,嘴巴都微微张开:“这么神!”
对方说道:“我也是听别人说的,你可以去那边问问看。
去的时候可得警醒点。”
又解释说:“村子里很多都是没什么见识的老人,
他们都特别信这个。
你要是去了,被他们一洗脑,保管你会买。”
陆行舟点头:“我知道,你们当医生的就是谨慎。
我会亲自去看看的。”
对方提醒他:“要趁早去。
等月份大了,孩子就长成了,
所以越早去越好。”
陆行舟赶忙说:“谢谢你了,你真是好人。”
陆行舟在一旁不停地连连感谢。
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。
同时,我准备去给他开药。
这可是我今天来这儿的主要目的,就是专门要开这个药。
我按照平常的规矩,给他开完了一些常规的药。
之后,我笑着对陆先生说:“陆先生,我感觉跟您特别投缘。”
陆先生微微一愣,随即也笑了笑:“是吗,我也觉得和你挺聊得来的。”
我接着说:“我这里有一些新药,对那方面挺有用的,您要不要也拿点?”
陆先生有点好奇地问:“哦?新药啊,效果真有那么好吗?”
我连忙解释:“那效果肯定不错的,很多患者反馈都挺好。”
我拿出的新药,和院内常用的维生素是一个包装。
我心里暗自操作,偷龙转凤,把里面换成了之前那种药物。
陆先生听了,说道:“开啊,那就给我开点吧。”
我又说:“不过呢,这是新药,走不了医院系统,我直接送您。”
陆先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:“哎,这多不好意思啊。”
说着,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,把药拿了起来。
我赶紧笑着说:“没事没事,我也是难得遇上像您这么投缘的患者。”
陆先生谦虚地说:“哪里哪里。”
我接着说:“您又好说话,还很愿意教我呢。”
陆先生笑着回应:“好说好说。”
他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一边笑着,一边摆了摆手,慢悠悠地出去了。
嘴里还小声嘟囔着:“哼,这药,保管一用一个不啃声。”
第二天上午,陆行舟来接我了。
远远地,我就瞧见他那身笔挺的羊毛西装。那西装裁剪合身,线条流畅,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高档货。他整个人站在那里,真就一副成功人士衣锦还乡的派头。
每年都是这样,他身上那股子光宗耀祖的张扬劲儿,就差写在脸上了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外面混得有多好。
今年更夸张,他又换了一辆奥迪。那辆车崭新锃亮,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,看来他还真是赚到了不少钱。
他迈着自信的步伐,笑着向我走来,嘴里说道:“南南,好久不见。”
我迎上前去,主动张开双臂,紧紧地抱住他,温柔地说:“一年到头,老公,真是辛苦你了。你看,又给我们换车了。”
其实,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恨意。但我不能冲动,我得按计划行事,得不动声色地掌握住所有证据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,说道:“也亏得我有你这个贤内助,又会看病,又会管家。”
“还超爱你。”
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,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,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可没办法,我不得不说。
此刻的我,就像那种为了拿到片酬,只能去演那些让自己打心眼里恶心剧本的演员。
他绅士地为我打开车门,等我坐进去后,才绕到另一边,自己去开车。
车子发动后,他随口问道:“最近医院忙吗?” 这熟悉的家常寒暄又开始了。
我淡淡地回应:“还行,过年没值班,等初五再去。”
他听了,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说道:“那正好,我们可以在老家呆两天。”
我点了点头,轻声说:“是的,好好陪陪妈妈。”
过了一会儿,他又开口:“你们院里那个叫陈葭的大夫,你认识吗?”
陈葭?那是我替班同事的名字,她是泌尿外科的女大夫,也是我的研究生室友。
我故意问道:“哪个科室的?”
“我就是随口问问哈。”
我赶紧解释,“上次我听我同事提了一嘴,说她人挺好的。”
陆行舟听了,好像是放下心来。
他说道:“我们医院的医生人都很好。”
说完,他转过头,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我,又补充:“尤其是辛南医生。”
一路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。
我们时不时寒暄几句,偶尔也会腻歪一下。
不知情的人,还真会以为我们是模范夫妻呢。
我心里忍不住感慨,演员这碗饭可真难吃下去啊。
我忍不住开口:“这一路还挺长的。”
陆行舟回应:“是啊,不过很快就到了。”
我又说:“你老家那边应该挺安静的。”
陆行舟笑着说:“那当然,小村庄嘛,没那么多喧嚣。”
我接着问:“你小时候在那肯定有很多好玩的回忆吧?”
陆行舟陷入回忆:“那是,小时候和小伙伴到处跑,可有意思了。”
陆行舟的老家在A城南边的一个小村庄。
开车大概需要半天时间才能到。
终于,我们到了。
陆行舟的母亲已经做好了饭,正等着我们呢。
她穿着一身体面又鲜艳的衣裳,那衣裳的颜色在这村子里显得格外亮眼,和村子里多数穿着朴素的老人完全不一样。
这一切啊,都得益于她那个有出息的儿子陆行舟,陆行舟就像是山鸡变凤凰的典范。
远远地,她就热情地朝着我们走过来,脸上堆满了笑容,双手还不停地摆动着。
她那副热情洋溢的样子,让人很难把她和那个能对自己亲孙女下杀手的人联系起来。
这么多年过去,除了早年因为生儿子的事情上,我曾经和她有过一些小矛盾。
之后,我和她相处得还算和谐。
想来啊,也跟这些年陆行舟不断在外面让小姑娘给他生儿子有关。
而我呢,也经常帮她招待那些来A城找我看病的邻居。
我的存在,让全村人都有求于她,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。
“行舟和南南来了。”她大声地说道。
“妈。”我笑着走过去,陆行舟则打开后车箱,开始把给她带的那些东西拿出来。
旁边有很多邻居都看着,满满一车的东西,都是给她和陆行舟妹妹妹夫带的。
“瞧瞧这阵仗,”一个邻居小声说道,“十里八乡谁不说她一句生的儿子好啊。”
“南南今年怎么又瘦了?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。”她心疼地拉着我的手说道。
她拉着我的手,往屋里走去。
一进屋,我就看到里面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。
在我的父母离世之后,我本以为她这里会是我的港湾。
“今年医院里忙。”我解释道。
“忙更得好好吃饭啊,”她关切地说,“我记得这些都是你爱吃的。”
“嫂嫂,你的碗筷。”这时,一个声音传来。
陆泽芯脸上挂着笑容,双手将碗筷递给我。
她轻声说道:“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呢,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拿一下哈。”
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手臂上戴着的那个手链上。
我笑着回应:“好的啊,你的礼物也在车上,等会儿你自己去看看。对了,你这个手链怪好看的。”
陆泽芯看了一眼手链,说道:“这个啊,是我去年去B国出差的时候买的。”
她刚说完,面色微微变了一下。
不过很快,她又恢复了正常。
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,心想:是吗?可为什么上面的磕痕都和我的思思那条手链一样。
思思的那条手链,是我母亲送给她的。
当时母亲专门找了老匠人来做这个工艺。
手链的图纸,还是我父亲亲手画的呢。
可以说,这手链在这世上独一无二。
而且它还有个特别的地方,就是可以调节大小。
母亲当时还说,无论思思长到多大,都可以一直戴着。
可如今,这条手链却戴在了陆泽芯的手上。
我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笑容,说道:“眼光真好。”
哼,我在心里暗暗发誓,我一定会让她把这一切都还回来的。
面前这一桌菜,本来都是我特别喜欢吃的。
每一道菜的色泽都那么诱人,香气也扑鼻而来。
可此刻,我却觉得它们无比恶心,胃里一阵翻涌,完全食不下咽。
我原本是有计划的。
等陆行舟去洗澡的时候,我就趁机拿他的手机,把里面的数据全部复制一遍。
奈何这个人警惕性实在太高了。
洗澡的时候,居然把手机也带进了洗手间。
唉,没办法,只能启动备用计划了。
为了能让陆行舟睡得沉一些,这样我就能更方便地复制他手机里的数据。
我特意在陆行舟的酒里放了一些安眠药。
我小心翼翼地把安眠药倒进他的酒杯,看着药粉慢慢溶解在酒里。
之后,我成功用指纹解锁了他的手机。
拿出备用机,开始将他手机里的数据全部复制。
我一边操作,一边想起李家安教我的话。
我小声嘀咕着:“证据要留存,也要毁灭。”
复制的过程有些漫长。
为了能在数据复制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把手机复原。
我摸黑坐在旁边,静静地等着。
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,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动静。
在如水的月光下,我痴痴地看着陆行舟的面容。
这张脸,曾经是我日思夜想的模样,可如今,却只让我想起过去的种种。
那些回忆,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,在我的心上划下一道道伤痕,留下的,只有无数的后悔和恨意。
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,不知过了多久。
半晌,突然听到他在睡梦中喃喃低语:“南南……”
他梦里叫着我的名字,这声音,如同惊雷一般,让我一时有些怔神。
可笑啊,真是可笑至极!曾经我那么渴望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,可如今,却只觉得恶心。
就在这时,屏幕上弹出信息传输成功的提示。
我回过神来,把备用机小心地收好,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,准备睡觉。
我心里清楚,我和陆行舟同床共枕的次数,已经进入了倒计时。
第二天早上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。
我正在洗手间洗漱,突然听到陆行舟在外面接电话的声音。
我停下手中的动作,轻轻走到门口,静静地听了几句。
只听陆行舟急切地问道:“找到了?”
电话那头似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,他又接着说:“钱不是问题,药包有效对吧?”
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回应,他继续说道:“很多人都试过?那好,给我弄来。”
说完,他稍微停顿了一下,然后语气坚定地说:“对,让她喝。”
最后,他又补充了一句:“都答应她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:“我现在实在过不去啊,你就和她说晚几天吧。”
另一人着急地反驳:“这怎么能耽误呢?医生都明确说了,这事越早处理越好。”
“行行行,”对方有些无奈地应道,“我这就开车过去。”
我在一旁仔细听着,心里琢磨着,他们这是已经找到了王九,并且顺利拿到了药啊。这么想着,一丝痛快的感觉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。
突然,屋里传来了脚步声,我心里一紧,连忙快步走进洗手间。进去之后,我打开水龙头,假装正在洗漱,还故意弄出一些声响。
这时,他从外面走进来,脸上带着歉意,对屋里的“南南”说道:“南南,我有个项目就在这附近呢。刚刚那边打电话催我,让我去现场看看情况。”
“好呀,你早点回来就行。等下出去记得和妈说一声。”“南南”温柔地回应着。
他赶忙点头,满口答应:“放心吧,我肯定会说的。”
我在洗手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,便出来吃早餐。刚坐下没一会儿,手机屏幕亮起,是李家安发来的微信消息,上面写着:“方便电话吗?”
我迅速回复:“方便。”
我跟家里人说,我想去村子上散散步。
说完,我便慢悠悠地朝着菜田走去。
一边走,我一边拨通了李家安的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,我就说道:“早上在陆家村背面二十公里的一座山里,有人报案了。”
“哦?报案?报的什么案啊?”李家安在电话那头问道。
我接着说:“发现了小女孩遗体,而且是被二次抛尸的。”
电话那头,李家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:“你说是我的思思?”
我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我的人上午去看了一下。那女孩左腿上有克氏钉。”
“克氏钉?”李家安重复着。
我继续解释:“我记得思思小时候左腿骨折过,所以我觉得有可能是她。”
听到这话,我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,差点没站稳。
我赶紧问道:“死因是什么?”
李家安说:“现在还不知道呢。具体情况,我打算去现场看看。你一起去吗?”
我回答:“我在陆家村呢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李家安才说:“那我过去先看看。”
我想了想,说道:“你有女助理吗?派一个过来接我,就说我是她同学。”
“行,你把位置发过来,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。”
三十公里的距离,说远也不算远。
没过多久,就看见一个模样像是大学生的女孩子开着车来了。
原本我心里还想着,等会儿就说这是同学。
可这一刻,我只能改口说,这是我的学生。
我笑着对陆行舟母亲解释:“她家住这附近呢,说想带我过去玩玩。”
陆行舟母亲一听,眼睛亮了起来,赶忙问:“是医科大的高材生吧?”
我点点头:“是啊,可优秀了。”
陆行舟母亲马上喜笑颜开,热情地招呼道:“姑娘,快进来坐会儿。”
女孩连忙摆了摆手,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,用当地方言说:“阿姨,不了不了。我家里爸妈还等着呢,他们啊,就想看看老师长啥样,好奇得很,想知道是谁家有这么好的孩子,在大学当老师。”
陆行舟母亲听了,笑得合不拢嘴:“哎呀,这孩子真懂事。”
然后转头对我说:“那你就和她一道走吧。”
我笑着应道:“好嘞。”
看着女孩机灵的模样,我心里不禁感叹:不愧是李家安手里带出来的人。
就和李家安这人一样,既靠谱又灵活。
我在派出所里,终于见到了李家安。
距离我上次见他,他变化挺大,明显憔悴了不少。
他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灰色羊毛大衣,那大衣的质地看起来很是柔软,泛着淡淡的光泽。
不过,即便穿着这么得体的衣服,他整个人却还是透着一种颓败诗人的忧郁气质。
他的眼神里满是疲惫,脸上还有胡茬,头发也有些凌乱。
“来,看看这个。”李家安声音低沉地说着,然后让我去看那具尸体。
时隔这么多年,呈现在我眼前的尸体早已成了一副枯骨。
旁边有一位画像师,正拿着工具,仔细地根据骨头进行画像。
画像师一边画,一边说:“尽量还原生前的样子,您看看能不能辨认出来。”
当画像一点点成型,我只看了一眼,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。
“是思思,这就是我的思思。”我声音颤抖,带着哭腔说道。
我强忍着悲痛,急切地询问警方:“她的死因是什么?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一位警察皱着眉头,认真地说:“目前还不确定死因,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,像是他杀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,我心里一阵愤怒和悲伤。
“我要报案!”我当即就做了决定,“不管怎么样,必须还思思一个真相。”
李家安也很坚定,他说:“我把我掌握的所有证据都移交给警方。”
接着,他又和警方沟通:“咱们两方协同办案,一定能找出真相。”
警方点头回应:“好,我们会全力配合,一起查清楚这件事。”
之后,我把备用机拿出来,递给李家安。
“你先回A城,把这个交给方琳琳。”我说道,“看看对她后续的工作有没有帮助。”
李家安接过备用机,说:“行,我这就去办。”
他缓缓地接过手机,目光带着一丝疑惑,开口问道:“你怎么这么相信我?”
她微微垂眸,思索了一下说道:“我看到过一句话,大多时候呢,靠谱的爸妈认定的人都不会太差。”
他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调侃:“哦?就因为这个?”
她轻轻点头,又补充道:“而且我爸妈一直很认可你。”
他摸了摸下巴,略带自嘲地问:“不说我不务正业?”
她抿嘴笑了笑,语气轻松:“我爸妈本来就不看重这个。”
他的眼神变得温柔,轻声唤道:“南南。”
她抬眸看向他。
他接着问:“有没有一点后悔当初没听叔叔阿姨的劝告嫁给我?”
她沉默了片刻,然后认真地说:“实话肯定是后悔的。”
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。
她又赶紧说道:“但是家安哥哥,这世上没有后悔药。”
他想了想,又问道:“你和他离婚后,想过怎么办吗?”
她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继续上我的班啊。”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问出了口:“想没想过人再结婚?”
听到这话,她缓缓转过头看他。
她仔细琢磨着他的话,很快听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她看向他此刻的眼神,发现那眼神也不似作伪。
都不再是年轻人了,对于他这话里的深意还有那眼神背后的含义,我自然一眼就能洞悉。
“这些年,你……”我嗫嚅着,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。
他深深地看着我,缓缓开口:“这些年,我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,现在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丝可能?”
我呆呆地看着他,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虽然我对陆行舟早已心死,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,快得让我完全来不及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启一段新的感情。
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慌乱,温柔地说:“没事,我不着急。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,我只是想先取个号。等你想开始新的感情的时候,看看我就好。”
之后,还是那个小姑娘把我送回去的。
路上,我试探着问她:“李家安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?”
小姑娘笑着说:“是啊,李律师这几天一直都在事务所忙着这个案子呢。”
我又接着问:“那大家愿意加班吗?这案子这么赶。”
小姑娘说:“李律师给我们开出十倍的日薪,大家都自愿加班呢。”
面对那一笔巨额的报酬,事务所里那些能回来的人,全都回来加班了。
大家脸上都带着点疲惫,却又透着股兴奋。毕竟,谁能拒绝这么丰厚的报酬呢。
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,如果一开始没有选错路,说不定现在的结局真的会不一样。
回到陆家之后,我很快就接到了陆行舟打来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,说:“项目这边出了点事,我暂时回不来了。”
我赶紧说道:“我理解,现在可是生儿子的大事,一点都马虎不得。你先忙你的。”
挂了电话之后,我想着正好可以把我的论文再接着写一点。
可还没等我打开电脑,就收到了方琳琳发来的消息。
消息上写着:“方便打电话吗?”
我看了看周围,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。
于是我赶紧回复她:“打字说吧,我现在在陆行舟家呢。”
过了一会儿,方琳琳的消息来了:“他把手机给我了,你留存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,家安那边也掌握了他出轨的证据,我们现在有足够的理由以他是过错方起诉。”
这可真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消息了。
我激动地回复:“嗯嗯,那我还要做什么?你尽管说。”
我心里想着,她既然专门要打电话跟我讲,肯定不只是简单报个喜讯这么简单。
果然,没过多久,方琳琳又发消息过来:“我听家安说,他有非婚生子,这一部分现在还没完全查清楚。”
我赶紧追问:“那如果真实存在呢,会怎么样?”
方琳琳很快回复:“如果真实存在,他在婚姻存续期间,拿共同财产去支付赡养费,这就属于非法占有了。”
“所以这也是一条过错。”
我皱着眉头,语气笃定地说道。
“是的。”
助手推了推眼镜,点头回应我,接着又说道,“另外我翻阅他手机,发现这个人平时就存在转移财产的可能。我估计他在境外可能还存在不动产。”
“果然。”
我轻轻咬着嘴唇,眼神里满是笃定,“我就觉得陆行舟这个人必然狡兔三窟。那我该怎么办?”
助手思索了一下,认真地说:“找出证明。”
“怎么找?”我急切地追问。
助手摸了摸下巴,分析道:“类似房产证这种东西,我觉得以他的性格,必然会放在他最放心的地方,一个你基本不会知道或者找到的地方。”
最放心的地方……我喃喃自语。此刻,我不就在他最放心的地方吗?
我看了看窗外逐渐变黑的天色,心里想着,估计陆行舟今晚是回不来了。而且这个点,陆行舟母亲也想必已经睡下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,立刻开始在他的房间里面搜寻起来。
我先走向衣柜,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,一件一件地翻看着里面的衣服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东西的角落。
之后,我又来到书柜前,一本一本地抽出书籍,仔细检查书里是否夹着重要的文件。
把房间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后,我没有放弃,决定去外面搜其他房间。
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,像做贼一样,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陆行舟的母亲。
我一间一间地搜索着其他房间,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,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窗外的天色慢慢变亮,整整一晚上直到日出,我都一无所获。
我疲惫地坐在地上,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心里满是失落。
一大早,陆行舟的母亲就早早起来干活。
我突然一拍脑袋,猛地想到,还有一个地方特别可能藏着东西。
可我一直都没去搜过,那就是陆行舟母亲的房间。
这可让我犯了难,我要以什么理由进去搜呢?
我皱着眉头,眼睛在周围扫视着。
这时,我看到了远处那一堆杂乱的杂草。
突然,一个绝妙的办法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。
我快步走到陆行舟母亲身边,笑着说道:“妈,我听陆行舟说您最近腰不舒服呢。”
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,问道:“是吗?他跟你说啦。”
我接着说:“我呀,给您铺个艾灸,这东西对腰好。”
她有点惊讶:“艾灸?你会做这个?”
我自信满满地回答:“那可不,我刚学的呢。”
我又补充道:“妈,我给您试试呗。”
我眨眨眼睛,继续说:“您做完还能发个朋友圈呢。”
一提到朋友圈,她的脸上马上喜笑颜开。
她笑着说:“儿媳给自己铺艾灸,这多有面子啊。”
然后点头说道:“那行啊。”
我开心地应道:“好嘞。”
接着我指了指小床,说:“您爬在这里哈。”
我赶忙去搬了一张小床到客厅。
把小床放好后,我对陆行舟母亲说:“妈,您头对着门口,趴上去。”
她一边挪动着身体,一边说:“行,听你的。”
我又贴心地说:“您边看电视剧,边做艾灸,多舒服呀。”
她笑着说:“好呀,还能打发时间。”
我开始准备艾灸柱,嘴里念叨着:“妈,我这就给您弄。”
我把艾灸柱一根一根地铺好。
看着燃烧的艾条,我对陆行舟母亲说:“妈,这艾条燃烧着,您先不能直接移动哦。”
她点点头:“知道啦。”
我又去打开电视,说:“我给您开好电视,这声音还能掩盖点别的动静。”
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妥妥当当完成。
我找了个借口,跟她说:“阿姨,我上楼帮您收衣服哈。”
然后便朝着她的房间走去。
进了房间,我开始仔细地翻找起来。
果不其然,在一个角落里,我发现了一个密码箱。
我心里琢磨着,试试陆行舟的生日吧。
我伸手在密码锁上按下陆行舟的生日数字。
“咔哒”一声,密码箱居然真的打开了。
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:“到底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妇人啊,连生日不能当重要密码这种常识都没有。”
打开箱子一看,里面有好几本房产证。
那些房产证整整陆陆地叠放在一起。
还有地产证,纸张看起来有些陈旧。
另外,还有豪车产权证,上面的印章清晰可见。
我心想,这人啊,得以防万一。
于是,我赶紧拿出手机,把这些证件都拍了下来。
拍完后,我又把照片存了根,发给了方琳琳。
之后,我小心翼翼地把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。
接着,我走出房间,坐到客厅里,等着艾灸烧完。
这时,她突然看着我,问道:“南南,你想要孩子吗?”
我随口就回答:“还是想要的吧。”
其实我心里觉得无所谓了,现在一切证据都陆全了,我只等起诉离婚了。
她又接着说:“那如果我说让行舟去捐精,带一个孩子回来可以不可以?”
我心里顿时明白了,果然,陆行舟的事情她都知道,她这是在这等着我呢。
她想让我帮他儿子养私生子呢。
我心里又暗自分析,至于为什么不换一个儿媳,那很简单。
上哪找这么听话乖巧又倍儿长面子的大城市媳妇啊。
“妈,您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呀?”
我满脸无奈地说道,“现在捐精可是双盲的呢。”
“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捐出去的精被用在了哪里。”
我心里忍不住嘲讽地冷笑起来。
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。
我马上笑着开口:“烧完了,我这就给您撤哈。”
“您赶紧把衣服穿好,可别着凉了。”
我一边说着,一边动手帮忙把这边的东西收拾好。
刚收拾完,就正好瞧见从外面回来的陆泽芯。
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,娇俏地挽住我的手。
“嫂嫂,我之前看到你用的那一套护肤品,感觉特别好。”
“能不能送我一套呀?”
我疑惑地问道:“哪一套啊?”
她眨巴着眼睛说道:“就是你们医院自制的那套。”
“我听说还要排队啥的,感觉可麻烦了。”
其实那一套东西,我问一下同学就能弄来,确实不算麻烦。
但我心里就是不想给她。
于是我赶紧说道:“我这边现在没有呢。”
“得等我年后上班才行。”
年后应该就要提起诉讼了,我肯定是不会给她的。
她乖巧地点点头:“行,那谢谢嫂子。”
明天我就该回去上班了。
今天下午,我必须回A城。
可我左等右等,陆行舟一直没出现。
我心里有些着急,再三跟他强调,我真的得回去上班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那边才安排了一个司机来接我。
唉,算了吧,无所谓了。
反正我已经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。
晚上,我坐在家里,和方琳琳通完电话。
我们聊的是关于起诉的相关事宜。
刚挂了电话,我就看到了李家安发来的微信。
上面只有一句话:“叔叔阿姨的死不是意外。”
看到这几个字,我的心猛地“咯噔”一下。
我赶紧回复他:“怎么说?”
李家安很快回消息:“调查发现陆泽芯在拜访叔叔阿姨家之前,曾经在你家楼下购置过安眠药。”
我知道,我父亲本身就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。
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。
而且,他平时会严格控制剂量,不会吃多,不至于出事。
父母出车祸的时候,最后的调查结果是疲劳驾驶。
当时他们本计划去隔壁C大参加讲座。
一直以来,我都以为那只是运气不好。
可现在想想,如果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前一天摄入的安眠药过量了呢?
“有明确证据的话,能立案吗?”我皱着眉头,焦急地问道。
李家安轻轻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很难被判定为谋杀哦。”
我疑惑地追问:“为什么呀?”
他认真地解释:“因为这一切都存在很大的偶然性。”
李家安可是学法律出身的,而且身边还有很多刑辩律师朋友。我知道,他肯定是问了很多人,才得出这个结论的。
我点了点头,明白他的意思,接着又问:“顶多被判为过失吗?”
李家安看着我,说:“过失有可能能判。你要是愿意的话,我们可以试试。”
我坚定地说:“我要试试的。”
他马上应道:“好,我把证据链完善一下,之后给你联系律师。”
我感激地说:“多谢。”
他笑着摆摆手:“没事,下次请我吃饭就行。”
我看着手机上的那些消息,心里那些愧疚一下子就扑面而来。我想起自己自以为追求爱情,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,这真的太离谱了。
我喃喃自语:“不知道天上的爸爸妈妈是否还在怪我。”
初五那天,我照常回到医院上班。皮肤科的朋友正好带着她妈妈来看乳腺门诊。她妈妈看起来有些虚弱,朋友满脸担忧地陪着。
看着她们,我突然就想到问我要院内制剂的小姑子。
这款院内制剂可是相当出名,出名就出名在它祛痘美白的效果上。
有个朋友跟我多次聊起过它的药理环节。
每一处细微的添加和改动,会达成什么样的效果,我都清清楚楚。
也正是因为这个,我一直不提倡大家在网上购买这种制剂,而是强调要去线下开药。
为什么呢?因为每个人的肌肤状况不同,需要的不是同一种制剂,使用的剂量也有差异。
原本我只是不想给小姑子拿这款制剂,可现在,我心里竟生出了一个坏念头,我要让她烂脸。
我这位小姑子呀,是典型的油痘肌,皮肤还黑黄黑黄的。
其实有一款制剂是最适合她的,可我就是要使坏,偏偏要在里面加点其他的料。
我联系了在药研所的同学,跟他说:“老同学,借我用下实验室呗。”
同学很爽快:“行啊,你要用就拿去用。”
我按照之前设计好的方案,来到制剂的开口处。
我一边操作一边想,哼,保管她涂个几天就烂脸。
而且,这里面的药物本身并没有问题。
就算到时候出了事,她又没有挂号凭证,谁知道她这药是从哪儿来的,也找不到医院的麻烦。
第二天,我给小姑子打了电话:“小姑子,药弄好了,你过来取一下。”
小姑子在电话那头开心地说:“好呀,谢谢嫂子,我这就过来。”
没多久,她就高高兴兴地来了,取走了那罐被我动了手脚的制剂。
方琳琳做事效率极高。
她仔仔细细地完成了所有环节。
在年后上班的第一天,她就果断地向法院提出了诉讼离婚。
陆行舟接到法院传票后,赶忙来问我。
他一脸焦急地说:“你这是干什么呀,非要闹到法院去吗?”
我态度坚决,只回了他一句话:“法院见。”
之后,他接连打了好多电话给我。
电话里,他苦苦哀求:“咱们能不能好好谈谈,别离婚了行不行?”
可我没有任何想要和解的意图。
我冷冷地说: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他见电话里说不通,甚至跑到医院来堵我。
我正准备下班去谈案子呢,他就拦住我,着急地说:“再给我个机会吧。”
就在这时,来接我下班的李家安出现了。
李家安挡在我身前,严肃地对陆行舟说:“请你离开,别再来纠缠她。”
陆行舟还想争辩,李家安又强硬地说:“不然我就报警了。”
陆行舟没办法,只能灰溜溜地走了。
与此同时,警方对思思的案子也在紧锣密鼓地办理中。
经过一番调查,确定了嫌疑人是陆行舟的母亲杨兰。
警方负责人果断下令:“立刻进行抓捕。”
而此时的陆行舟也是自顾不暇。
李家安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调查陆行舟。
他发现陆行舟的公司还涉及其他不当操作。
李家安气愤地说:“这种行为绝不能姑息。”
于是,他直接向相关部门提出了举报。
在警方的审问下,我才知道了杨兰对亲孙女思思痛下杀手的原因。
审讯室里,警察问杨兰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杨兰一脸扭曲地说:“B超最开始都说了是男孩,是思思把我本来孙子的位置给挤掉了。”
她恶狠狠地接着说:“她必须以命偿命。”
原来,她把思思带到河边,然后狠心将思思推下了河。
为了掩盖自己的这个行为,她可真是费尽了心思。
她把思思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,一件一件地全部收走了。
那些东西里,有思思一直珍视的小物件,还有一些有特殊意义的纸条。
而在这些东西中,最值钱的就是那个手链。
她毫不犹豫地把手链给了陆泽芯,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。
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一时间,我竟无语凝噎,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在心里暗自思忖,都不知是该说她愚昧迂腐呢,
还是该怪自己识人不清,看错了她。
杨兰是第一个被送进监狱的。
她的行为性质极其恶劣,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。
法庭上,法官严肃地宣判:“杨兰,因杀人罪,判处无期徒刑!”
杨兰听到这个判决,瘫倒在地上,眼神中充满了绝望。
陆泽芯一发现自己的脸直接烂了,就慌了神。
她气急败坏地跑来医院找我,一边跑一边喊:“你得给我个说法!”
我看着她那副模样,心里只有厌恶。
我直接对着保安喊道:“把她给我赶出去!”
保安立刻上前,架起陆泽芯就往外走。
陆泽芯还在挣扎着,大声叫嚷:“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!”
第二天,她就没再来医院。
原因很简单,她接到了法院的传票。
我方律师义正言辞地说:“我们以过失杀人起诉陆泽芯!”
由于陆行舟此时自顾不暇,根本没时间管陆泽芯的事。
而陆泽芯自己又毫无能力,根本无法应对这场官司。
法庭上,我方证据确凿,律师据理力争。
很快,我们就胜诉了。
法官宣判:“陆泽芯,判处七年有期徒刑!”
这个最看中脸的人,以后只能带着一张治不好的烂脸在牢里待七年。
等她出来后,案底和烂脸也将如影随形,伴随她一辈子。
而至于她为什么那天给我父母送去安眠药,背后是有原因的。
她觉得我父母总是看不起他们一家人,那种眼神和态度,让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。
“他们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我得给他们点教训。”她心里这么想着。
所以就做出了送安眠药的举动。
不过导致我父母死亡,这确实是她意料之外的事。
我其实是相信这个说法的,在我看来,这就是个偶然性的事件。
但陆泽芯在这一系列事情里,是最重要的其中一环。
至于陆行舟,我们这边可是有充分的证据链。
关于他出轨的那些事,照片、聊天记录,一样不少。
还有他非法侵占财产的证据,也都明明白白摆在那儿。
在法庭上,法官根据这些证据,判定他为过错方。
我和方琳琳联手合作,那阵子可没少下功夫。
我们时刻盯着陆行舟的动向,就怕他转移资产。
“一定不能让他得逞。”我和方琳琳互相打气。
还好,我们成功了。
在他转移资产之前,就把所有资产都固定好了。
而且,还通过各种调查,找出了他隐藏的资产。
有了这些,我和他顺利离婚。
法庭判决他净身出户,就连境外资产也一并判给了我。
同时,他还得背上因为不当操作而必须交付的巨额罚款。
他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更有意思的是,他的男性能力已经完全丧失了。
他在本院男科门诊看病,那里的医生是我师兄的老板。
看诊的时候,师兄全程都在场。
他非说泌尿外科有个姓陈的女医生怎么怎么样。
“那个姓陈的医生肯定对我做了什么。”他坚持这么说。
主任听了他的话,怀疑他有臆想症,就给他开了精神科的转诊单。
他还不死心,拿吃的药物去医院和专业的药研所检查。
结果都确定,那只是普通维生素,并没有任何其他药物成分。
在全系统联网的门诊记录里,我看到不止一次他挂号男科门诊的信息。
他每次的主诉也无一例外,都是功能障碍。
而我呢,继续当我的医生。
每天在医院里,穿着白大褂,治病救人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过了两年,我和李家安走向了婚姻殿堂。
婚礼上,亲朋好友都来祝福我们,我觉得很幸福。
那些恶人们都得到了报应,这也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。
可是,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确实无法改变的。
父母的离去,那些痛苦的回忆,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。
发生就是发生了,存在的就是存在了。
我还是希望这世上不再有像此般的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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